玉楼金阙

一个磕cp的号,恐龟虾恐一切舞到角色tag的rps人。约的图可以抱图自用(限壁纸头像),但不可以二传二改商用。

【鼠猫】逝水(八十五)

梦中之景倒映在人的意识中时,往往介于虚实之间,在梦中的人却分不清真与幻的边界,以为自己仍在现实。所以当展昭看到那座高耸入云的高楼,见楼中机关触动,万剑齐发之时,他几乎来不及思考便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那抹纯白的身影挡住箭雨,决绝得来不及思考接下来的命运。可箭雨穿过他仿佛亡魂的身躯,刺入他身后的白衣,顿时血溅四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玉堂倒下。

展昭从梦中惊醒,回过神后笃定梦中场景他定在某时某刻真正经历过。这个场景在他得知白玉堂如今危急万分的处境后日日出现在他梦中,足以证明这座高楼与被利箭重伤的白玉堂曾在他记忆中留下过不可磨灭的印记,哪怕暂时被抹去,其刻痕也仍在心上。

或许这会成为他恢复记忆的关键,而恢复记忆之后,他与白玉堂的关系或许便不会如现在这般纠结。展昭心想。

展昭动了动身体,见铁链上的尖刺都已被收回,伤口也被上了药,用纱布仔细包好,李梦远和李悦只要他暂时活着便好,不会在意他的伤势,做这一切的应当是李清,这证明李清至少还对他有几分正常的感情,算是如此局面下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不过此时此刻展昭已经没有时间与经历去思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现在外面风雨飘摇,白玉堂生死未卜,五日之期也近在眼前,他必须想办法尽快脱身。

可这样的情况下脱身谈何容易?展昭曾想从李清身上入手,唤起他压抑到自己都已经遗忘的良知,救他亦是救己,却没有想到李清心魔已深,再加上不知受了多久李梦远的迷惑与引导,哪怕他会因为展昭的话内心松动,回头也不是容易的事。

更何况,自展昭对李清说了那番话后,李清便几乎不在展昭清醒时出现了。这或许是因为李清已经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展昭,可展昭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李清这样做背后应当还是有李梦远的蛊惑。

毫无疑问,李梦远忌惮着李清,更害怕李清因为展昭的话而脱离他的控制,说明李清对李梦远并不是言听计从,而是一个随时脱出棋盘的棋子。可偏偏李梦远就是能紧紧握这枚棋子,让他以为自己仍是自由身,实则走的每一步都在李梦远的筹谋之中。

这等操控人心的手段,展昭此前从未见过,仿佛一种妖术,比苗疆的蛊术更加神秘诡谲,他只能寄希望于在接下来与李清的相处中再寻突破口。

李清在展昭清醒时露面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唯一的办法就是演戏,好在展昭这些年在开封府或主动或被动学到的东西中,演技是学得最好的几项之一,只要对面不是白玉堂,他都可以演得几乎让人看不出破绽。

想到这里,展昭嘴角不自觉勾起几分无奈的笑意,他好像真的拿白玉堂没什么办法,不知道失忆之前是否也是这样?

展昭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眼睛一闭,呼吸也渐渐缓了下去,真与昏迷时没什么两样。

———————————

正当白玉堂凝视着秦若眉,试图用这几日不多的了解分辨这张面皮之下究竟是姐姐还是妹妹时,秦若眉似有所感般抬起头,一双清亮而坦荡的眸子往白玉堂的方向望了过来。

白玉堂在惊叹这女人竟如此敏锐之余,也霎时明白,此刻坐在议事厅中的是用着秦若眉脸的秦若清,秦若清果然还是不忍让妹妹涉险。

秦若清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目光的重量,却不知道在房顶打量她的人是谁,于是起身离座,装作有事的样子离开了议事厅。

秦若清前脚刚走,白玉堂便听到刚才坐在秦若清左侧的昆仑派首徒雪无尘便对其师父昆仑派掌门雪月道:“这秦二姑娘也是奇怪,莫名其妙失踪,又莫名其妙出现,像是在耍着所有人玩。”

雪月幽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多事之秋,我们顾好自己便可,休管他人闲事。”

雪无尘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满不在意地笑:“现在恐怕不是我们想置身事外便能远离风波的了,毕竟时至今日,有望竞选武林盟主的只剩下我和李清,师父你猜猜,下一个出事的是他还是我?”

雪月沉默了片刻,却说了一句似乎答非所问的话:“今日……最迟明日,白家掌门就要到了。”

听到这里,白玉堂眉目一凛,白家已经明显放弃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若不是他横遭诬陷,白锦堂根本不会在武林大会期间来到华山,所以雪月提到白锦堂在整个对话中显得过于突兀,很难让人不生出不好的联想。再加上昆仑派是六大门派中唯一不在中原的门派,白玉堂对雪月雪无尘这对师徒的脾气秉性,行事作风都不了解,一时间很难做出有效推断,这让他不由警觉了几分。

然而就当白玉堂想要再听下去时,一片落叶毫无征兆地落到了他身边。

议事厅旁有一颗百年银杏树,落叶掉到屋顶本不奇怪,只是这片银杏叶上用娟秀中带着几分苍劲的字迹写着:“玉女峰竹林相见。”

白玉堂见过秦若清的字迹,自然知道这是秦若清传给他的信,表明秦若清已经发现了他。虽然他被发现是因为他方才盯着秦若清看时露出的破绽,可这也意味着他藏身的地方并不是那么隐蔽安全。毕竟秦若清虽足智多谋,又是他们这一辈中武功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但在这群雄齐聚的地方,她并不是最强。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何况白玉堂也有事要与秦若清商议,而昆仑派那对师徒在说完白锦堂要来后便再不发一言,想必也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白玉堂不作它想,在仔细观察了周遭情况,确定没有眼睛注意到他之后,便施展轻功掠下屋顶,故技重施混在华山派外门弟子之中离开了朝阳台,寻了机会往银杏叶上所写的玉女峰而去。

【鼠猫】逝水(八十四)

白玉堂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了解到,因为嵩山派惨遭屠戮,已经中断过一次的武林大会再次被搁置,如今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侠客们已经一连两日齐聚在朝阳峰,与华山派掌门李宗镕商议本届武林大会究竟该何去何从。

不得不说,这一届武林大会所发生的事故,恐怕比过去三百年加起来都多,在这样的情况下,本届武林大会的东道主华山派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哪怕他们并非混乱的根源,也会在未来十多年里被全武林声讨。可李宗镕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愣是稳住了所有能在当今武林上说得上话的门派世家,甚至是身名远扬游侠浪客,接连发生惨案后又发生了这样震惊江湖的事,竟然还能让这些人来到朝阳台,“心平气和”地商议对策。

这一刻,白玉堂忽然意识到,真正的李宗镕似乎并不是他和展昭所以为的那样,是一个被岁月抹去了英雄气概,满是圆滑世故的暮年掌门。

白玉堂穿着华山派外门弟子的服饰,跟在一群给议事厅送茶点的外门弟子身后走到了议事厅门外,再不懂声色地转出人群,走到一个无人的死角,飞身上了屋顶。

虽说装作送茶的外门弟子直接混入议事厅可以听到更多消息,可此刻议事厅中几乎齐聚了当今江湖上所有的人精,白玉堂不敢赌他那因条件限制而格外简单的易容术能否骗过这些人,所以还是选了最稳妥的探听方式。毕竟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救展昭,若是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那便是对展昭与他自己极大的不负责任。白玉堂虽然生性桀骜潇洒,遇到大事时却绝非任性妄为之人。

此刻天下八成英雄齐聚此处,屋内不乏几个武功不弱于白玉堂的高手,甚至还有一两个个内力胜于白玉堂的上一代前辈,再加上白玉堂负伤,按理说他只要一踏上房梁就会被人发觉。但他料定此时整个朝阳台人多口杂,四面八方的人声足以掩盖他的行踪,若非耳力超群并且专注于屋顶的人,一定不会注意到他。

诚然,武林中总有谨慎之人,尤其在武林大会期间发生了那么多惨案怪事之后,无论是东道主华山派还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门派世家,安防严密成什么样都不为过,白玉堂之所以敢赌,是因为这些时日种种迹象表明,华山派并不想在安防上费心,正如李宗镕对于李梦远等人的态度,只想置身事外,不想阻止也不想帮助,而其他门派在他人地界上充其量也只能保自身无恙,不可能在华山派作主的地方大动干戈。所以展昭一离开,华山派的安防便又成了一盘散沙,也为现在“人人得而诛之”的白玉堂提供了方便。

事实证明白玉堂的确是赌对了,他轻而易举地翻上屋顶,借着华丽的雕梁藏匿身形,于隐蔽处揭开一片瓦,屋内的情况便尽数暴露在他眼中。

此刻的议事厅中还是之前那些人,只是少了嵩山派的长老慕容祺,失去了师弟与众嫡传弟子,首徒还因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衡山派首徒风半城而被关押在华山派首徒小院的慕容长空独自坐在李宗镕身侧,面色苍白憔悴,仿佛一具灵魂早已消失的行尸走肉,早已不复之前白玉堂所见嵩山派掌门的气派。

白玉堂耳力绝佳,这样的距离下足以将屋内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众人现在讨论的似乎是本届武林大会是否还有必要进行下去,绝大多数门派世家赞同就此终止,五年后再行举行大会,并且为了公平起见,场地不能再是华山,而是选择一处不属于武林中任何门派世家的去处,由全武林督办大会。

李宗镕对此没有异议,可也有不少掌门认为武林大会已经出了如此多的风波,再拖下去也是夜长梦多,反正现在武林盟主的人选也没几个了,不如速战速决。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做出抉择。

这样的僵持白玉堂早有预料,让他疑惑的是,华山派作为东道主且又是为数不多首徒没有出事的门派,在发生了一个大派惨遭屠戮,朝廷四品命官下落不明这等大事后也拿不出什么应对策略,只会与众人讨论武林大会究竟还要不要进行下去。这样的消极处事,别说是在血雨腥风的江湖中了,哪怕是寻常红尘之中也是说不过去的,为什么掌门李宗镕直到现在还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且除了之前为了救自家首徒而散布不利于华山派言论的嵩山派,其他武林人士都没有对华山派与李宗镕提出质疑,至少是没有将质疑放在明面上?

虽说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华山派就是幕后凶手,且白玉堂背了屠戮嵩山派的罪名,让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混沌,可不管怎么说,华山派也该当个组织不利,无所作为的罪名。以白玉堂对这群江湖人多了解,此时掀桌质问都算是轻的了,他们早该与华山派撕破脸,然后用自己的方式竞争武林盟主。

就算是华山派出了上一代武林盟主,在现在的形势下本届武林盟主也极大可能出自华山派,可华山派到底只是六大门派之一,就算实力略强也不足以让其余的五大门派以及五大世家畏其权势,现在还没有人对华山派发难,只敢在私下议论,的确是不太寻常。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对白玉堂来说,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展昭的行踪,两人汇合之后再从长计议。

于是白玉堂收敛心神,开始观察能看到的每一个人,企图从中获得线索。

白玉堂素来觉得不是什么好鸟的李清此时不在议事厅中,作为华山派首徒缺席重要场合实属不该,可白玉堂也不能冲下去直接问李宗镕他家首徒去了哪里,只能继续观察。

而在白玉堂的余光扫到角落里一张娇俏年轻的面孔时,眉头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那是秦若眉,只是不知现在出现的是真的秦若眉,还是戴着人皮面具的秦若清,可按照秦若清先前的筹谋,秦若眉现在应该是失踪了才对。秦若清用这样的方法引出安荼,也用此计策保护自己与妹妹。

现在秦若眉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是宋叙白的事,让她不得不更改了计划?

520贺图,小情侣的闺房之乐,本来想配一小段文,奈何时间不允许,就浅助大家520快乐吧。



————————————

是约稿,感谢晴子太太!晴子太太是神仙!@晴长醉 

【鼠猫】逝水(八十三)

“我以为的……爱?”李清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似乎展昭的话对他来说是一种晦涩的咒语,难解的语言,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以至于他无论如何揣摩都难解其意。

展昭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轻叹道:“李兄,你所爱之人只是脑海中一个虚无幻象,并非真正的我。就算你我真正归隐山林,有朝一日你发现我并不能与你日思夜想所塑造出的幻象相重合,你定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所以李兄,在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之前,及时抽身吧。”

听到展昭的话,李清如梦初醒般后退了一步,却并没有像展昭所期盼那般态度松动,而是用一种展昭难以看懂的复杂情绪说:“小恩公,我对你说过的,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对我来说,只有走到终点和死在半途这两种结局。”

展昭摇头:“世上没有不能回头的路,只有不愿回头的人,你不要让李梦远骗了。”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李清警觉地问。

展昭见怪不怪地笑笑:“李兄久在快意江湖,哪怕见过人心鬼蜮,也并不会深究其背后缘由,但我在开封府办案多年,类似的事见过不少了。种种迹象都表明,当年李梦远被还是李悦的安荼玷污,应当是李兄一手策划的,你是受害人,但你也顺水推舟成了加害者。可你与真正的恶人不同,你懂得是非善恶,哪怕是为了自保,你也明白自己做了恶事,想必良心也受过煎熬。李梦远洞悉人心又有着超乎常人的野心,她不会如寻常女子一般将失身看成关乎名节乃至生死的大事,但她得知真相之后必然利用此事诱你入局,再加上你因为幼时经历,心中执念太重,所以就算你不认同李梦远要做的事,也会一路朝着她为你指引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

李清闻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展昭本就憔悴的脸色在一瞬间白得几乎透明,哪怕已经极力克制,清瘦的身体还是不断颤抖,随着殷红的血液从嘴角流下,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细碎的呻吟。

“你怎么了?”李清被吓了一跳,快步走到床边,掀开棉被查看展昭的情况。只见缚住展昭四肢的铁链不知什么时候弹出了铁刺,刺入了展昭的皮肤,尖刺上似乎带着某种药物,与展昭身体中的剧毒相互作用,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

而从展昭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腕脚踝来看,这些东西并非刚刚刺入,而是在展昭与李清的长谈开始时,操纵机关铁链的人便用这样的方式逼展昭闭嘴了。

他或者是她,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不能在此时露面,却能听到展昭与李清的对话,并且认为李清不应当听到这番话。

但恐怕背后的人也没有想到,展昭的自制力与忍耐力居然如此惊人,硬是面不改色地对李清说出了所有要说的话。

尽管在第一日李清便已经脱掉了安荼给展昭穿上的那件薄如无物的红色纱衣,换上了寻常里衣,可冷汗浸透全身之后,他的身体还是呈现某种容易令人沉溺的美。李清轻抚展昭面颊,又为他擦去唇边血迹,看着已经到了极限,痛苦万分却还是不能昏迷的展昭,知道这是李悦设计的刁钻药物,也知道这药只是用来折磨人,短时间不会要了展昭性命,所以他并不算慌乱,只是对展昭说:“你看,留在这里你只会愈发痛苦,白玉堂自身难保也不可能来救你,与我一道离开是你最好的选择。”

展昭抬眼,在如此折磨下,他的眼神竟然依旧清澈明亮,他看着李清,温和地笑了笑:“你终会明白我说的话。”

————————

白玉堂掠上房梁之时,正巧听到梁下路过的华山派弟子议论白家掌门白锦堂将来到华山。

不过内容并没有什么新意,更没有白玉堂想知道的消息,左不过就是“白掌门将在今明两天来到华山”以及“他嫡亲二弟犯了那么大的事,他竟然还敢到华山来”之类的话。

看来弟子房附近是探不到任何可用消息的,要摸清现在的事态,找到展昭的行踪,还得去大人物云集的朝阳峰才对。白玉堂这样想着,拇指轻滑过腰间宝刀的吞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阵阵抽痛,施展轻功不着痕迹地离开了此地。

尽管已经托卢方调查,可白玉堂自从昏迷中醒来,睁眼闭眼想的却都是展昭的安危,再加上圣女的药确有奇效,调理这两日他已经能下地行走了。于是白玉堂再也待不住,趁着圣女打盹的功夫,便简单收拾好自己,拿了宝刀溜了出来。

虽说白玉堂因为嵩山派的事,成为了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恶徒,加上世上之人习惯于人云亦云,白玉堂哪怕是被污蔑的,只怕除了亲人与至交,也没有几个人会深究背后的真相,所以身负重伤的他一旦露面,其危险不可估量。

但出乎白玉堂意料的是,他此行并没有先前所预想的那般危险困难。

自从展昭失踪后,由他调度安排的华山安防便在一夕之间崩溃,各隐蔽死角无人值守不说,就连华山派自己的正常防守都变得混乱而散漫。整个华山人心惶惶,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中小门派为求自保,在决出武林盟主之前陆续逃离华山,只留尚有希望夺位以及有责任维护武林秩序的各大门派世家,豪侠奇人还留在此地,等待最终的结局。

白玉堂不知这样的局面对现在的展昭和他来说是有利还是不利,但确实为他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哪怕他伤势未愈,轻功与内力都难与受伤前相较,可这一路走到朝阳峰,竟也是有惊无险,异常顺利。

白玉堂在暗处打晕了一名华山派外门弟子,与他换了衣裳,将头发竖起,又就着一盒从圣女那里偷来的石黛,用几年前从西域一位易容大师那里学来的易容术简单改变了自己过分凌厉华美的眉眼。直至池水倒影中的人打眼一看已看不出几分白玉堂本人的影子,白玉堂才满意地将宝刀放入倒霉华山派弟子的剑袋,起身走到明处,不动声色地混入了人群。

因为最近真的忙到飞起,能碰手机的时间大大缩减,所以可能无法像以前那样一个个回复大家的评论了,呜呜呜,等我闲下来一定回😭😭😭

【鼠猫】逝水(八十二)

展昭再次翻转手腕,却与之前无数次一样,他并不能像对付寻常铁链一般,通过曾经师父传授的脱身之法逃脱。

密室中没有半寸天光透过,再加上展昭的身体不知是不是被层层叠加的药物影响,变得愈发虚弱,所以判断日升月落对他来说成了不可能的事,他也只能凭借李清来送饭的次数估计自己被困在此处多久了。

那日之后,展昭没有再见过李梦远,安荼也没再来打扰他,唯有李清会在特定的时间为他送来饭食和一碗有滋补效用,却不能解毒的药。

李清前后送了四次饭,次次都没有重样,都是江南的吃食,想必是托那因武林大会而被请到华山的江南名厨做的。都是出于同一个厨子之手,这些饭菜却没有白玉堂为展昭带来的合他口味,加上身体的诸般不适,每次展昭都只是吃一两口维持生命和必要的体力,便停了碗筷。

好在李清并没有逼展昭吃下所以饭食,只要展昭吃了,无论吃了多少,他都会在展昭放下筷子时收了碗碟,撤了小桌,再次询问展昭是否愿意放弃武功与白玉堂,以及世俗的一切外物,从此与他浪迹天涯。

得到预料之中的否定答复后,李清也没有初时那般气恼,收拾了东西一言不发地离开,等到下次来再问。

展昭不是没有试过与李清谈谈,毕竟从种种迹象表明,李清和李梦远他们并不是一路人。他虽对李清打伤白玉堂,构陷白玉堂之时心存芥蒂,可他现在身陷囹圄,冷静下来后也发现,现在他要逃出生天,唯一的突破口便在李清身上。

白玉堂哪怕是金华白家人,又与陷空岛结了义,可屠戮嵩山派长老与嫡传弟子的罪名太大,哪怕是白锦堂和卢方亲自前来也未必能保住这个弟弟。所以展昭身知他不能被困在这里,他必须逃出去,甚至要恢复武功,才能救得了白玉堂。

他希望李清能迷途知返,更希望白玉堂能平安无事,所以之后展昭对李清也放缓了态度,半是真心,半是利用,像是一个兄长一般对李清说了很多话,自然也包括当年的姑苏相遇。

可李清就像进入了穷巷却不愿回头的孤狼,无论展昭如何劝说,他所对展昭说的,也不外乎归隐山林。哪怕在某一次谈话中,展昭横下一条心做一次小人,答应了李清随他归隐,只要李清能带他出去,并在走之前昭告天下,白玉堂并非屠戮嵩山派的凶手。

李清听了展昭的条件却说:“你若愿随我走,往后余生你的话我都是听的,唯独关于白玉堂的不行,我就是要他身败名裂死于非命。”

展昭不解:“白兄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这般苦苦相逼?”

李清冷笑:“凭他容貌华美,风姿绝尘;凭他出身高贵,天纵英才;凭他这辈子随心所欲仇家无数,却依旧能逍遥自在;凭他与你经年宿敌,又失了记忆,却一朝云雨之后,便令你心悦于他……凭他什么都不用做……便什么都有了。”

展昭看着李清,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也只能化作哑然苦笑。

见展昭不说话了,李清的神色更加冰冷,没有再多说什么,收拾碗碟便准备离开。

可当李清走到地牢暗门时,却听到展昭一声幽幽叹息:“我这一生不长,却也算阅人不少,知人生在世,难有十全十美之事,也难有十全十美之人。你看白兄样样都是极好,是因为你只看到他的好处,可若以世俗眼光来看,他这一生仇者众,亲者寥,从来孑然一身,背地里不知承受多少非议,只这一项,他便不如无论在华山派内,还是江湖之中都名声绝佳的李兄。可知在世人眼中,白兄未必比李兄值得羡慕。”

李清一时语塞,诚然,他说的是事实,可展昭说得也是事实。白玉堂纵然是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可若让武林众人在他们这一代武林新秀,天之骄子中评出个优劣,恐怕十个人有九个人不会将白玉堂放在李清之前——哪怕他武功强于李清几成。只因白玉堂此人太过邪性,行事莫说是违背普通人眼中的三纲五常,就连江湖中千百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他都不愿遵守,这样的人,想必在哪里都难有很高评价。

见李清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应自己,展昭继续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几乎没有人能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与非议,可白兄活了二十五年,恐怕有二十年都是我行我素,潇洒快活,不羡慕他人,亦不想改变自己,这不是凭他傲人的相貌天赋以及家世就可以办到的。”

此话一出,就连展昭都是一怔,不止是因为看到了李清在烛光与黑暗的交界之处明暗不定的目光,更是因为按理说这样的话不该出自他之口,或者说,不该由失去了过往全部记忆,对白玉堂的了解只来自于这三个月为数不多的相处与云雨的他说出。

可展昭还没来得及深想,李清便沉声问:“那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电光石火之间,就连理智都来不及醒来,尘封的记忆便给出了答案。展昭听到自己说:“因为他极端信任自己的灵魂,明白真正的对错是非。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如何活。”

“呵。”李清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向展昭投来略带审视的目光:“展昭,你真的失忆了么?你真的忘了他?”

展昭垂下双眸,不知该如何作答。

所幸李清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只是说:“饶是如此……可是小恩公,我并不懂你的意思。我看不到自己的灵魂,更枉谈信任。至于想要的东西,你知道的,我只想与你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

“为什么呢?”展昭抬起头,直视着李清的眼睛,声音轻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李兄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想要归隐山林?为什么单单是与我而不是别人?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你以为的爱?”

———————————

最近真是太忙了,只能挤时间浅更一章,可能后续更新还是不能稳定(嗷嗷大哭)

忍不住透一透520贺图局部,呜呜呜真是太好看了,晴子太太就是我的神!(确信)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逝水可能会短短的停更一段时间,五一过后复更(鞠躬)。

【鼠猫】逝水(八十一)

白玉堂坐在床上,喝着一碗黑如墨汁,苦得难以下咽的药水。他和展昭一样不爱喝苦药,只是很多时候展昭能忍,他却觉得这苦药比病痛更难忍。若是平时,白玉堂早砸了这比寻常药汁还要苦上四五分的药,让人重新熬碗好下咽的端来。可今日他却一反常态,仰头一饮而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倒也不是白玉堂重伤之后没力气折腾了,只是因为圣女说,他接连中过几次毒,而这毒药就算解了之后,余毒也会留在体内层层累加,等累积到一定数量,发作起来直叫人生不如死,现在他受了重伤,更是抵抗不住毒药的侵蚀。

不过论用毒,当今世上无人比得上圣蛊教的圣女。

虽说现在圣女没有得到原本的毒药,调配不出完美的解药,但好在白玉堂运气不错,几次中毒都不深,只要连喝几天圣女特地调制的药水,不止余毒可清,就连伤势也会好得快些。

圣女再怎么说也救过白玉堂,不可能转头又害他性命。再加上韩彰的关系,圣女既然是韩彰故人,又与白玉堂没有旧怨,没有理由去杀他。更何况白玉堂急着去救展昭,每每圣女送药过来,他都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从不怀疑药有问题。只是有一点,白玉堂从来不问这药是如何调配的——他行走江湖这些年,看多了苗疆人是如何炼虫为蛊的。圣蛊教又是蛊术与毒术的泰斗,白玉堂料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并不会想知道。

不过圣女到底也没有骗他,每次一碗药下肚,半个时辰后白玉堂便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明显舒服了很多,就连内力都逐渐充盈。照这样下去,不消几日他便能下床走动,去查找展昭的下落了。

可就在白玉堂的偷跑计划还没有完全在脑海中成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窗外。

来人约莫四十许人,方脸短须,气质沉稳儒雅,一身锦袍却是武人打扮,正是白玉堂在陷空岛的结义大哥卢方。

见到卢方白玉堂着实有些惊讶,圣女前夜才传讯陷空岛,今日卢方就到了,以陷空岛和华山的距离,就算是他钻天鼠卢方轻功冠绝天下怕是都难以做到。

然而卢方并没有给白玉堂发问的机会,走进屋来看着白玉堂苍白得快要透明的脸色,仿佛是伤在自己身上一般,按住白玉堂的肩,半是心疼半是责备:“哎呀,老五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每回出门总要惹些事出来。可从来都只有你砍别人的,怎么这回阴沟里翻船呢?还好这次遇到圣女,保住你一条命,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你陷空岛其他三个哥哥,还有你白家亲大哥交代?”

白玉堂难得的生出几分尴尬,扭过脸道:“可能这就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吧。对了大哥,你怎么那么快就到华山了? ”

“我四日前听说武林大会中出了大事,六大门派接连死了几个首徒,就连机关术之试后离开华山的机关术魁首都死了,我怕有大事,就从陷空岛出来了。凭我的脚程,这还算是慢的。”卢方道:“谁知到了华山,就听说了展昭失踪,你把嵩山派屠得只剩个掌门。若不是遇到了圣女,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么大哥,你来华山之后除了圣女,还有别人看见过你么?”白玉堂脑中灵光一现,连忙问道。

“没有吧。”卢方回忆了片刻道:“我没走正路,落地的时候正好遇到圣女,她和我说了你的事,就领我避开人群来这里了。”

“那太好了!”白玉堂大喜之下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痛楚,对卢方道:“我白家大哥此番虽定会前来,但他身为五大世家之一的白家掌门,又是我的同胞哥哥,定然会被很多双眼睛盯着,不好暗中行动。但大哥你是只身来此,现下又没有暴露行踪,加上大哥轻功卓绝,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卢方听得云里雾里,又思及白玉堂之前的作风,警惕地问:“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是十分要紧的事。”白玉堂脸色苍白,声音沙哑,却是难得的认真:“猫儿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但我料想幕后之人费那么大功夫做这个局,应该不止是因为我和猫儿挡了他们的路,或是坏了他们的事,否则他们杀了我便好,不用兜那么大的圈子。所以猫儿现在定然还活着,并且就在华山之内。可我现在负伤又被污蔑,在华山寸步难行,劳烦大哥在暗中替我打听展昭的下落。”

白玉堂本以为,他来时还与展昭水火不容,仿佛是上辈子的冤家,命中注定的宿敌,现在却变得如此担心展昭的安危,还请卢方帮忙寻找展昭下落,卢方定会吃惊不已,询问他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不料卢方闻言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放心吧。”其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

白玉堂觉得奇怪,不由问:“大哥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卢方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看着白玉堂,用手指点了点头的额头:“你是我的结义兄弟,拜过关公,歃过血,发过誓,我虽不是你的亲哥,但你的终身大事,问自然是该问的。但预料之中的事勾不起人的好奇心,更何况是我这样不惑之年的人。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等这些事情平息,回到陷空岛后你再好好说给我们这四个哥哥这几日你和展昭之间发生的事吧。”

白玉堂挑眉:“大哥,你这些年是不是背着我们学了什么未卜先知的玄门法术?掐指一算就什么都知道了?”

若不是白玉堂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卢方听到这浑话,定然要弹他个脑瓜崩,但现在也只能强压怒气道:“老五,有些你已经写脸上的东西,就不要问别人是如何知道的了。”

白玉堂不由愣住:“什么已经写脸上的东西?我先前对展昭不一直是欲除之而后快吗?”

“嗯,除之而后快。”卢方点点头,无情地嘲笑道:“你若真想杀一个人,那个人断不可能三年还有命在。你自己拍胸脯问问,这些年你明里喊着要杀人,暗里帮了展昭多少忙,救了展昭多少次?自己帮不算,有时还得拉上我们陷空岛和你白家的哥哥嫂嫂。这都看不出你口是心非,难不成我们都是瞎子?大家都只是忌讳你那狗脾气,不愿戳破罢了。不过现在情况危急,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还是先说说你那边的线索,我好知道该如何寻找展昭。”

【鼠猫】逝水(八十)

展昭不是不知道,他说了那样的话后将会面临什么,可当他听到白玉堂被诬陷成屠戮嵩山派的凶手,如今在外面恐怕已是凶多吉少时,平生为数不多的,他的情感竟瞬间战胜了理智,恨不得挣脱铁链夺门而走,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找到白玉堂。

可如今他身陷囹圄,四肢并脖颈都被铁链困住,内力又被毒药封锁,自是任他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

“你好紧张他……”看着因奋力挣扎而被铁链磨破了白皙皮肤的展昭,李清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得按下床边机关,缓缓收紧铁链,让展昭挣脱更加艰难,挣扎得有人愈发痛苦。

可当看到展昭的鲜血顺着漆黑冰冷的镣铐一滴滴落到床沿时,那些被他在记忆中咀嚼过多次的画面不住纷至沓来,在那个遥远的雪夜,正是这双手将他从雪地中抱起,也正是这双手抚过他的额头,给了他一个热气腾腾的枣泥麻饼。

展昭急火攻心,体内毒药更加迅速也更加剧烈地侵蚀着他的身体,加上挣扎之中也牵动了还没好全的伤势,展昭不禁偏过头,趴在床边呕出几口污血,直至再无力气挣扎。他被笼在红纱下的清瘦身体被冷汗浸湿,发丝被汗水凌乱地粘在脸上,身体不住颤抖,如同一只被钉死在木架上的红蝶,可怜却又带着致命的美丽。

李清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僵立在原地,手指还点在机关上,指尖微微颤抖。

展昭已经如此痛苦,却还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过去,他抬起因身体的疼痛而蒙上了一层水汽的眼眸,问李清道:“玉堂……白兄他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李清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走到展昭身边,轻手轻脚地为他擦去唇边血迹,理了理他的头发,又将他挣扎时掉落的外袍捡起,重新盖在他身上,眼中闪动着一种复杂得让人难以读懂的情绪,却并没有回答展昭的问题。

“白兄他……怎么样了?”展昭喘息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李清的衣袖,眼中半是逼迫半是恳求:“你告诉我……”

“呵。”仿佛一粒碎石掉进幽深而平静无波的湖,李清忽然冷笑一声,玩味地看着展昭道:“我带着华山派众嫡传弟子抓他的时候被他拼死逃走了,如果他还有命在,现在应该已经逃出华山了吧。顺带一提,他中了我十成功力的一剑,虽然我念着你的情,没有击中他的要害,但一般而言,他此刻定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可笑的是,你被困在这里没有看到当时他走得有多么决绝,只顾自己逃命,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你告诉我……告诉我他没事……”展昭听到这样的话,丝毫没有在意白玉堂是否顾及他的安危以及是否会来找他,只是在得知白玉堂此时身负重伤,性命垂危,甚至有可能已经丧命之时又急得吐了一口血,被药物封锁的记忆正在如它们的主人一般奋力挣扎,想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一种并不陌生的恐惧顿时盈满了展昭内心,似乎在过去的某个时候,他也是这般,因为白玉堂的安危与生死而失去了自己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冷静自持,像是溺水着抓住救命稻草般询问身边每个人,只为得到一句“白玉堂无事”的回答。

可那是什么时候呢?好不容易探出头的记忆又一次被药物封锁在脑海深处,展昭头疼欲裂,却固执地咬住舌尖不肯靠昏迷来躲避这非人的痛苦。

看到展昭这副模样,李清神色有些慌乱,微微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手放在展昭颈后,轻轻一按,让展昭彻底晕了过去。

密室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灯台上的火苗不断跳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突然,角落里传来机关开合的声音,一个人缓步走了进来,在床前停下。

李清抬眼,发现来人正是刚才被他打走的安荼。

安荼似乎不怕李清再次发难,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定睛看了看床上的展昭,又看了看穿戴完好,只是少了一件外袍的李清,嘲笑道:“果然是卑贱懦弱的杂种,想要的东西都洗干净已经送到跟前了,却丝毫不懂享用。怎么?你难道想得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心么?”

李清警惕地看着安荼,没有说话。

见李清没有任何动作,安荼再次上前一步,向展昭伸出了手:“因为梦远说展昭是送给你的生辰礼,也是你帮助我们构陷白玉堂的报酬,我才一直没有动他。不过既然你这么没有出息,我不介意先替你评鉴一二。反正他之前已经被白玉堂睡过了,我看你也并不介意,到时候我为你给他留口气就行……”

可在安荼的手将要碰到展昭发丝时,突然被一道满含怒意的气劲拍得后退了五步,再回过神,李清已经挡在展昭面前,利剑出鞘,直指安荼咽喉,声音比剑光还要冰冷:“你敢动他,我现在就杀了你。”

安荼却似听到了什么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兀自笑了起来:“哈哈哈,小杂种真是出息了,竟然有胆子杀我了。你有种杀一个看看,看李宗镕,秦淑,梦远,还有南唐旧臣们会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李宗镕捡来的杂种,有什么资格威胁我?稍稍给你点颜色你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真把自己当大师兄了?你等着,今日我就在你面前玩弄你的心上人,而且不止我,还有……”

“二师兄!”一道娇柔的女声从暗门处传来,打断了安荼的话。只见李梦远在二人争执时已经打开机关,来到了此处。她缓步走上前来,按下李清执剑的手,对安荼道:“二师兄,你不要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大师兄答应相助已属不易,你不可破坏我们的契约。”

“多年不见,没想到变的不止是李清这个杂种。”不料安荼对李梦远也是一副轻蔑模样:“你我血脉同源,我才给你几分面子。你不过是个女子,有什么权力命令我?你不要忘了,我才是……”

可安荼还没有说完,就瞬间止了声,不是发觉了自己的话不妥,而是李梦远柔婉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森寒无比,仿佛杀人的利器,让他不由为之一颤。

见安荼止了声,李梦远满意地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走到李清身边,将手按在他肩上,柔声安慰道:“二师兄从来就是这副鬼样,大师兄不必理会他的狗叫。报酬我已经给了大师兄,大师兄也做了约定的事,现在我们两清了。我也可以保证,没有你的首肯任何人都不会动展昭,只是在事成之前,大师兄还不能带他走。不过只要大师兄愿意,这段时日还是可以常来看他,住在这里也没有关系。但有一点,不能让父亲发现你的反常,更不能让父亲发现这里。”

李清也恢复了镇定,略带嘲讽地对李梦远道:“就算师父知道了,也未必会阻止你们。”

“那谁知道呢?”李梦远无所谓地耸耸肩:“英雄和小人的行为都有逻辑可言,故而都能预测。世上最为莫测之人就是曾经当过英雄,做过小人,如今成了懦夫的人。不巧,我父亲正是这种人。这种人的所有行为都在一念之间,现下无论是我们还是我们的敌人,都不敢赌他的心,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从始至终都蒙在鼓里。”

“你太小看师父了,他不是会被蒙在鼓里的人。”李清提醒道。

“可他会装作被蒙在谷里,只要我们不搞到他面前,也不要让他知道二师兄已经回来了。”李梦远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