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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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江湖人番外(不同归•下)

白玉堂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门,又是怎么拖着脚步走到床边的了。

包拯或者是公孙策好像还对他说了些什么话,可他像是突然丧失了听觉,竟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看着床上的展昭,他不敢掀开棉被,只能轻轻握住展昭血迹斑斑的手,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度与还没凝固的血渍,痴痴道:“他还活着,你们快救他,快救他啊……”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白玉堂便自己拿了浸湿的帕子,小心擦拭着展昭身上的伤口,眷恋地说着:“猫儿别怕,很快就好了,要是疼你就叫出来,我不……不会笑话你。”

擦完了手上和锁骨处的伤口,白玉堂将展昭抱到怀中,终于狠下心缓缓扯下棉被,那具千疮百孔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了他眼前。

展昭身上的所有衣物都在先前处理伤口时被剪去,包裹伤口的绷带也已经被鲜血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甚至裹不住那些见骨的伤口。

这具原本白皙清瘦,如玉如竹的身体,现在竟然残破至此。

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这么多折磨啊?他又怎么能让猫儿一个人经受这样的事……

“他们……对你真是狠啊。”白玉堂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展昭的脸颊,心口突然一阵绞痛,竟蓦地吐出一口污血来。

包拯将手搭在白玉堂肩上,声音哽咽:“别这样,展护卫也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

“展护卫……哈哈哈哈哈……”白玉堂终于听到了包拯的话,却笑了起来,抱着展昭渐渐僵冷的身体,笑得如痴似癫:“好一个展护卫!他为了你,为了这该死的公义律法,放弃了一切。画地为牢,成了朝廷的御猫,当了开封府的展护卫。可他被冤枉的时候,他被严刑拷打致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所谓的公义律法又在哪里?!”

包拯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意识到自己无法回答白玉堂的话。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能救天下万民的公义与律法,为何连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救不了。

见包拯不回答,白玉堂双目血红,悲凉而又嘲讽得笑着。

而后他再次吐出一口血,笑不动了,万分怜惜地用沾了药的手指抚摸过展昭每一处伤口——哪怕这些上好的伤药在这具身体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

展昭一动不动地靠在白玉堂肩上,好似睡着一般,他生前很少与白玉堂有过如此亲密而缱绻的动作。明明一天都没有在一起过,明明他从未对白玉堂表明心意。可现在,他安静地睡在白玉堂怀里,任由这个他相思入骨却永远不敢靠近的男人,抚摸着自己寸寸肌肤,仿佛两个人已经缘定今生,更结三世姻缘。

“狠心的猫儿,竟然连最后一眼都不肯给我。”白玉堂蹭了蹭展昭的额头,好似在说什么温柔至极的情话:“你呀你呀,总是这样,当初不留我,现在不等我。我的……猫儿……”

白玉堂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一边为展昭清理着伤口,一边说着他们的过往,也说着他的深情。

这些话,如果早点说与展昭听,他走的时候会不会就没那么多遗憾与孤单?可这世上的路只有向前,任何人都不能回头。没有做完的事,来不及爱的人,都被遗留在身后,成了时间的祭品。

如果包拯和公孙策的理智没有被悲伤淹没,应当可以轻易看出白玉堂此时的异样。

可直到白玉堂为展昭绑好脚踝上最后一道伤口,小心翼翼地为展昭盖好棉被,提着他那柄无名宝刀走出门去,他们都没有阻拦,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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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下起了大雨,白玉堂独自一人穿行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满是他与展昭过往的地方,不知要去往何处。

大雨中路人行色匆匆,不断从白玉堂身边跑过,嘴里说着的,却都是最近令全汴京为之震惊的鲁国公府灭门案。

“听说展昭死了?”

“杀人凶手,当然得死啦。听说死得可惨了,两条腿都断了,全身上下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而且五脏六腑俱损,身上没一处好地。死的时候别提多痛苦了,嘴里还一直念着他的负心情人呢。”

“他情人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锦毛鼠白玉堂啊。全汴京都知道他俩的事,可鲁国公府的事发生前,白玉堂就跑了。如果他在啊,展昭可能还没那么容易死。”

“鲁国公一家真的是展昭杀的吗?”

“甭管是不是,朝廷说他是,他就只能是。”

这些残忍的话语穿过层层雨幕,如同鬼魅般缠绕着白玉堂。似在指责他的狠心,又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

不远处的高楼上,歌姬轻弹琵琶,幽幽唱着:“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在白玉堂的前方,一名高大的男人将一只浑身淋湿的玄猫拎起,手起刀落便割断了玄猫咽喉。白玉堂想救下那只玄猫,却晚了一步,最终只接住了玄猫冰冷的尸体。

杀死玄猫的男人颇为怜悯地说:“你本不该死,可大局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白玉堂抱着玄猫,闭目垂首,平静地听着这一席话。可再抬头时,那眸子中属于人的神情都悉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杀意。

宝刀夺鞘而出,白玉堂抱着玄猫尸体起身的时候,一颗头颅已经滚落在白玉堂脚边,血溅了他一身,雨中的身影更似修罗临世。

白玉堂漠然看着脚边的人头,忽然觉得这张面孔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小心将黑猫埋在梅花树下,提刀看着这苍茫人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就像那年他站在汴河边,看到了冒雨赴约的展昭。

“猫儿,这人间,真是太冷了。”白玉堂笑着,一刀挥出,一名路人的头颅落地,他那张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死了,你们还能活着?”白玉堂一边笑一遍往前走,所过之处竟无一人存活。

“他为了你们这些玩意儿,为了保护你们,为了让你们求告有门,为了你们再不受不白之冤,他付出了所有。可你们……哈哈哈……你们利用他,冤枉他,折磨他,杀害他,没有一点不忍,没有一点愧疚……哈哈哈哈哈,太不值得了。展昭,你这个傻子,你这一生,真是太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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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收敛了展昭的尸首,布置了灵堂,可还没来得及祭拜,灵堂的寂静便被打破了。

白玉堂一袭白衣血染,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没有入鞘的宝刀上不断有鲜血滴落,在他身后蜿蜒成一道红线。

白玉堂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随意将背着的包袱往地上一抖,人头便滚了灵堂满地。

包拯认出这些人头大多是刑部官员,甚至还有无名狱卒,刑部尚书肖立的人头就在包拯脚下,不由大惊道:“白玉堂,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知道,十年前我就做过这种事。”白玉堂踱步到还没有封棺的棺椁前,爱怜地抚摸着展昭的面颊,却在上面留下了五道血印:“没想到十年后,我会如法炮制,甚至做得更绝。”

“十年前你杀的是江湖人,现在你杀的是朝廷命官!”包拯怒吼。

“那又如何?”白玉堂斜倚在棺椁旁笑道,如魔似鬼:“哦,我知道了,我这样做坏了大局,损了朝廷颜面,触犯了朝廷律法,怎么办啊,包大人?”

包拯说不出任何话,只有公孙策一把拉住白玉堂:“你快逃吧。”

“逃?”白玉堂还是在笑:“这可是触犯大宋律法的事啊。”

“来不及了,你武功盖世也对付不了军队,官家此番定不会放过你,快逃啊!”公孙策竟然违背了他多年的原则,用力想将白玉堂往外扯。

白玉堂却好像被提醒了什么事,又提起了刀:“我险些忘了,还有赵祯。如果不是他的旨意,猫儿如何会这样凄惨地死去?”

说着,白玉堂走出灵堂,足尖一点,消失在了雨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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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以这样明目张胆的方式闯入皇宫,自然被三衙禁军拦在了门外。在禁军中他看到了林岐,觉得眼熟,却又觉得自己不该认识这个人。

于刀剑纷纷下,白玉堂如求死般一步步往前走去。

随着他前进的脚步,不断有人头落地,白刃也不断砍在他身上。

可他就像是不知道痛一般,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放缓。他想,这点痛或许不如猫儿所受苦楚的万分之一。

渐渐地,白玉堂看到赵祯立于宫门外,用一种极其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展昭看到了会有多难过?”

白玉堂吐出一口血,摇了摇头:“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难过。”

赵祯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于是打了个手势,示意弓弩手放箭。

箭矢如雨般向白玉堂袭来,当一枚羽箭穿透他的心脏时,他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意。

白玉堂倒在地上,竟然哼起了刚刚路上听到的曲子:“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可是猫儿,鸳鸯失伴,或许……就不会再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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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玉堂!白玉堂!”在满天的雨幕与血色下,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在叫白玉堂。

白玉堂想要抓住那声音的来源,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急了,将一杯冷水泼到白玉堂脸上,才将他从梦魇中拉出来。

白玉堂缓缓睁眼,只见身着中衣的展昭正坐在他身旁,担心地望着他。那张清俊的脸上虽然病容未褪,但远不是梦中的了无生息。

白玉堂愣愣地看着展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被魇在了梦中。

“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做了噩梦?”展昭用手试了试白玉堂额头的温度,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还好……”

还没等展昭说完,白玉堂就一把拉下展昭,将他整个人拥入了怀里。

听着白玉堂的心跳,展昭没有问白玉堂梦到了什么,只是温柔地说:“只是个梦,不是真的。”

白玉堂抹了把脸,长出了一口气:“是啊,不是真的。”

一缕天光从窗户透了进来,竟然已经天亮了。

“今日,就是除夕了。”展昭轻声道:“快起来,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和你们一起过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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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篇文想写个真正的平行世界if线,但还是不忍心,于是就把它变成了一个噩梦。

文中也加了不少梦境暗示,比如失序的时间(白玉堂在陷空岛外听到展昭的事,在事件发生后的清晨就回到了开封府,说明这部分时间是倒着走的。),凋零的梅花,以及雨中的街道(被白玉堂砍死的那个杀黑猫的人是宁令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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