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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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永夜(三十五)

虽然只有魂体,除了彼此再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可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的温暖却是如此真实。展昭靠在白玉堂肩上,身心渐渐松弛了下来,竟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在真正的人间能得到这样的安宁与悠然。”白玉堂感慨道。

展昭玩着白玉堂胸前的一缕头发:“总会有那一天的。”

“是啊,总会有那一天的。”白玉堂吹了吹展昭的额发,不再留恋这虚假的暖意,准备起身与展昭一起去寻找出去的法子。

可当白玉堂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时,手竟然有了一种奇异的触感。不像是触摸到草地,甚至不像是泥土,而是一种粘腻柔软的触感,甚至不知是不是阳光照射的缘故,上面还带着一些令人不适的温热。

白玉堂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自己摸到了什么东西,展昭已经“噌”地站了起来,一把拉起白玉堂,一动不动地盯着身后某个地方,全神戒备,瞳孔微微颤动。

心知有异,白玉堂也迅速回头,看到了展昭所见之景。

刚才还枝繁叶茂,绿叶成荫的大树,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如此扭曲恶心的形态。整个树干筋膜白骨以及血管都清晰可见,像是上百具被拔了皮的人或是什么动物组成了这颗大树与枝干,枝干上繁茂的树叶也成了一串串眼球,眼球下结着跳动的心脏。

“我在开封府时,见过很多次公孙先生验尸……”展昭的声音极度干涩:“这些……都是人类的心脏。”

白玉堂也发现,树下的草地,包括他们刚才相拥而坐的地方,全都变成了与他们来时汴河河岸一般的血肉土地,血肉有节奏地弹动着,上面布满了血与粘液。白玉堂向来是个极端讲究的人,哪怕现在已是魂体,站在这样的地方也还是难掩不适,胸腔中泛起一阵阵恶心。

按说以白玉堂的定力与见识,就算只是十八岁的心智,也可以轻易压住身体的不适感,做到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可当他凝视了血肉树枝上跳动的心脏片刻后,一种极端恐怖的感受便瞬间蔓延至他整个魂体,仿佛有什么力量从四面八方拉扯着他,要将他撕成碎片。

与此同时,白玉堂竟然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是成千上万颗心脏,如鼓点般在他边响起,他像是置身于暴雨之中,却清楚地感受到那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而且,这些心脏正是来源于他们面前的树上。

见白玉堂突然单膝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展昭一惊,连忙扶住他:“玉堂!你怎么了?”

当发现周遭异变,看到血肉之树上跳动的心脏时,展昭也莫名被激起极其强烈的不适与恶心,像是有什么东西侵蚀了他的意识。可对他来说这种痛苦尚可忍受,不曾想白玉堂竟会突然倒下。

“猫儿……”白玉堂强忍着剧痛,茫然道:“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心很疼……像是心被切成两半一样……为什么会这样?猫儿,我感觉……我是不是要碎掉了……”

猫儿……我是不是要碎掉了……

短短一句话,却唤起了展昭已经纠缠进灵魂的恐惧。白玉堂曾在他面前死去,他见过破碎的白玉堂。冲霄楼中那惨烈的画面再次出现在展昭眼前,这一路走来,可以说白玉堂是他唯一的支柱,也是他最深的执念与恐惧。就连展昭自己也不确定,若是白玉堂真的连灵魂都逃不过四分五裂的命运,他还有能力与勇气走完接下来的路吗?

“不会的,你不会碎……我不会让你碎掉。”展昭抱住白玉堂,却不知该做些什么,仿佛只要他这样紧紧抱着白玉堂,他的爱人便不会离他而去。

恍惚间,展昭听到树枝上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像是一记记重锤猛敲他的心脏,而白玉堂也越来越痛苦。展昭看着白玉堂,他甚至在白玉堂那张华美的脸上,看到了如美玉破碎般的裂缝。

感受到那棵怪异的树对白玉堂的影响,展昭没有片刻犹豫,扶起白玉堂就往唯一的路跑去,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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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太阳不知何时消失了,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只有天边赤红的微光为展昭照着前路,仿佛行将落幕的夕阳。

展昭背着白玉堂奔走于逐渐异变的路上,却不知何处才是终点,更不知如果才能救回白玉堂。

由血肉组成的道路上,弥漫着绝望的血腥与腐臭。而展昭所过之处,没有皮肤亦没有眼珠的人形东西仿佛胎儿离开母体般,从血肉中爬出,却并没有阻碍前行的展昭,而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用其中空无一物的眼眶注视着两个无处可逃的魂魄。

哪怕他们已经离那颗树很远了,远到展昭已经听不见那足可让人陷入癫狂的心跳声,可白玉堂的状况却没有一丝好转,甚至展昭已经感受不到他的动静。

随着展昭带着白玉堂越逃越远,展昭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条河流,生生截断了展昭前进的道路,那河流中流淌的却不是河水,而是腥浓的血液。血水如河流般滚滚向前,不知最终流向何处。莫名地,展昭想起了他两次差点被献祭时,他的鲜血汇入那条循环往复的水沟,他甚至觉得,这条河也与祭台前的水沟一样,是一个无始无终的圆。

可现在展昭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他将已经失去意识的白玉堂放下来,焦急地呼唤白玉堂的名字,与他说话,可令他绝望的是,白玉堂非但没有回应他,身上的裂缝反而越来越多,半透明的身体像是被摔碎的瓷器,随时可能分崩离析。

展昭颤抖着轻轻触碰白玉堂的身体,本能地想要阻止裂痕的蔓延,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逆转白玉堂的状态。最终,展昭只能握住白玉堂满是裂痕的手贴在脸上,像白玉堂曾经祈求他那般,祈求白玉堂不要离开自己。

终于,一片白光从展昭眼前滑落,仿佛一片发光的羽毛。紧接着,光片从展昭手中纷纷而下,散落于地,展昭原本与白玉堂相握的手中空空如也,白玉堂整只手臂,竟然已经破碎殆尽。

而白玉堂的身体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眨眼间,展昭熟悉的爱人,已经碎成了无数发光的碎片,再也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展昭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连那魂体本不存在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好像时光倒流,他回到了冲霄楼那一夜,又好像他从未离开过那里,之后种种也只是他守在破碎的白玉堂身边,因精神崩溃而产生的诡谲幻象。

泪水顺着展昭没有悲喜的脸庞滑落,灵魂竟然也会流出人的眼泪。魂体的泪水滴落在发光的碎片上,碎片忽闪了一下,似在回应着什么。

展昭仿佛看到希望一般捧起那块灵魂碎片,可眨眼间,展昭手中的碎片便像是有了生命般往河上飞去。很快,展昭便发现不止那一块,而是白玉堂所有的灵魂碎片都漂浮了起来,缓缓往同一个地方汇聚而去。

展昭惊而抬头,只见由鲜血汇聚成的河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木船,船上坐着展昭再熟悉不过的摆渡人,而这次他手中除了船桨,还提着一盏蛇形琉璃灯,白玉堂的灵魂碎片正在缓缓汇入灯中。

等到所有碎片都被收入灯中,摆渡人摇着船桨,将船停靠到岸边,笑吟吟地把琉璃灯递给展昭,一如当初他划着船,将从别的时空而来的展昭送入汴京时的模样,甚至说话的语调亦是轻松惬意,似乎他们现在是在热闹的汴河,而不是这尸山血河之上:“哎呀哎呀,这小子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刨心分魂,把自己一分为二,本就是万分危险的处境。竟然还敢不弄清这是什么地方,就直接把自己送进来陪你。现在灵魂完整的你还没什么事,他就栽了个大的。”

展昭对摆渡人的出现自是万分不解,可此时一切都比不上白玉堂的安危,接过承载白玉堂灵魂的琉璃灯紧紧抱在怀中,就连话语都焦急得有了胁迫的意味:“他这是怎么了?他还能回来吗?”

摆渡人却淡然道:“别急,此地不宜久留。你若是信我,便上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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